【冰質財經】20251022(三)高市早苗確定當選,歐洲央行將可能開始暫緩降息

作者:納蘭雪敏


高市早苗當選日本首相

沒有懸念的高市早苗確定當選,而且立憲民主黨還是投票給野田佳彥,並沒有投票給玉木雄一郎,而美國財政部長貝森特(Scott Bessent)說川普將在本月底訪問日本,接著前往韓國參加亞太經濟合作會議(APEC)峰會,因為預計日本首相高市早苗將會在這個月跟川普在日本見面。

美國財政部長貝森特(Scott Bessent)要求IMF對中國加強監管

Bessent 在最近一次對 IMF 駐外委員會(Steering Committee)及相關國際機構會議上,明確要求 IMF 加強對中國經濟政策的監督,並呼籲世界銀行停止向中國提供新的開發援助,將資源轉向真正較需援助的國家。

他指出,IMF 應以「公平且客觀」(objectivity and even-handedness)的方式,對包括中國這類大型經濟體在內的國家進行監督,特別要分析其產業政策如何造成國內/國外經濟失衡(internal and external imbalances)及其可能的連鎖溢出效應(spillovers)。

在世界銀行方面,他表示機構應結束對中國的支持,並轉移人力、資金與行政資源至「發展需求更為急迫」的國家。Bessent 的這些聲明同時與美中貿易/製造業政策爭議、稀土出口管制、美國對中國出口控制與關稅威脅有關。

他還指出,IMF 過往在債務重組等發展中國家議題上,讓一些債權國(如中國)「輕易脫身」,這可能削弱 IMF 的介入效果。

美國對國際金融機構在全球經濟治理角色的重新定位與要求,尤其是針對中國的「國家主導經濟模式」所帶來的全球影響。

未來對中國的國際援助與貸款流向可能改變。若世界銀行停止或削減對中國的支持,將標示中國由「發展中國家」向「成熟/大國」的角色轉變,這可能加速中國在國際金融機構中的角色重新定位。

對國際金融機構的監督與報告制度可能變得更為強硬。IMF 若依美方建議加強對大型經濟體的產業政策、製造過剩、出口傾銷、貿易失衡等監控,可能對中國及其他類似經濟體產生制度性壓力。

對中國與美國間的貿易與經濟對抗可能升級。Bessent 的言論並非單純機構改革建議,而是與現實中的稀土出口、關鍵晶片、製造業重定位、供應鏈安全相關。這可能對中美雙邊以及全球產業鏈造成連鎖影響。

如國國際機構及美方政策導致對中國製造能力、國有企業支持、出口補貼等被更多檢視、可能受限,這將影響全球製造佈局、供應鏈分工、甚至公司對中國市場及中國作為生產基地的信心。

中國官方透過新華社回應報導,中國副總理何立峰與 Bessent 有電話會談,雙方同意「深入、建設性地討論雙邊經濟與貿易重大議題」。報導指出中國商務部對美方批評中國出口限製、稀土政策等回應,指稱美方誇大其詞,並強調中國出口限製措施是「常規、民用目的」的規範行為。 

此外,關於 IMF 面對美方指責的情況,IMF 發言表示對中國的監督與評論不是只是應美方要求而作,強調對所有會員國都有獨立且客觀的監控責任。

IMF 總幹事 Kristalina Georgieva 曾公開表示,IMF 長期以來一直對中國的經濟模式提出建議,包含從出口導向轉向消費導向、擴大服務業、降低國家介入等。她也表示,雖然這些改革並非短期可見,但監控與評論工作正持續進行。 

世界銀行方面,在研究報告中指出其正在推動「私有資本動員」(private capital mobilisation)模式、以及把資源配置向更需援助的國家轉移。機構也面臨外界批評,認為過程中民間社會參與(civil society engagement)與問責機制有縮減傾向。 

私有資本動員」(Private Capital Mobilisation)是世界銀行近幾年推動的一種新發展策略。

以前世界銀行主要是「自己出錢貸款」給開發中國家(例如幫忙蓋電廠、公路、教育系統等)。但現在世界銀行希望「讓更多民間企業和私人投資者一起出錢」。「世界銀行不再單靠自己的錢,而是扮演一個催化者或保險人(catalyst/guarantor)的角色,吸引民間資金投入發展中國家的專案。」

例如:

一個非洲國家要蓋太陽能電廠。以前可能世界銀行貸 10 億美元。

現在改成世界銀行只出 2 億美元,但它保證風險,讓國際民間資本(例如投資基金、保險公司、銀行)願意投入剩下的 8 億美元,這樣世界銀行的錢就能「撬動」(mobilise)更多資本。因此叫做「私有資本動員」。

批評者(例如發展組織、非政府組織、國際觀察團體)認為世界銀行這樣做雖然能讓更多錢流進發展中國家,但也有風險,造成民間社會參與減少,以往世界銀行在發展專案時,會和當地社區、非政府組織、居民團體合作,確保專案符合人權、環保、土地使用等社會標準。

但現在如果專案主導者變成大型私人企業或金融機構,這些當地聲音反而被忽視,決策過程更封閉。

問責(accountability)機制減弱,以前世界銀行資金是公共性質,受到國會、媒體、國際機構監督,但現在若由私人資金主導,資訊透明度下降,外界很難監督這些錢到底怎麼用、對當地社會有沒有真正幫助,利益導向改變。世界銀行原本的使命是「減貧與促進永續發展」,但私有資本的主要目標是「追求報酬」。批評者擔心世界銀行逐漸變成幫私人投資者開發新興市場投資機會的平台,而不是純粹的公共利益機構。

川普指責哥倫比亞總統縱容毒品生產


美國總統川普在 2025 年10 月19 日透過媒體及社群平台稱哥國總統 Gustavo Petro 是「非法毒品領導人」(“illegal drug leader”),並指責哥國縱容毒品生產。

他宣布將暫停美國對哥倫比亞的官方援助款項,尤其是反毒與安全合作領域。威脅將對哥倫比亞輸美產品 提高關稅,目前已對哥國輸入美國的產品徵收約 10% 的基礎關稅,但將可能進一步提高。哥倫比亞政府對此回應強烈,召回駐美大使並批評美方言辭粗暴,稱這些指控與措施損害雙邊關係與哥國主權。

過去,美國與哥倫比亞在毒品打擊、軍事合作、經濟貿易上有較密切合作。哥倫比亞長期為美國在拉美地區的合作夥伴之一。此次關稅與援助停擺的舉措代表著雙邊關係朝向更具強硬與對抗性方向。

此外,哥倫比亞對美出口佔有相當比重,美國是最大出口市場之一,當美方威脅提高關稅時,對哥國經濟可能造成重大衝擊。哥倫比亞合法出口產業(如咖啡、鮮花、石油),進而影響政府稅收與人民就業。

美方認為哥倫比亞未足夠打擊可卡葉種植與走私,哥方認為美方的軍事與邊境行動侵犯他國主權。特別是哥倫比亞對美國在其海域或近海進行的軍事行動表示反彈,認為侵犯主權。

自從 Gustavo Petro  2022 年 8 月就任哥倫比亞總統以來,美國哥倫比亞關係開始降溫。主要原因包括Petro 政府反對部分美國支持的反毒政策、在外交上有與美方立場差異例如中東議題。

哥倫比亞有比較大的阿拉伯裔移民社群以及與阿拉伯國家的文化經濟連結。這使得支持巴勒斯坦、與阿拉伯國家建立更緊密關係在政治上也具有國內說服力。Petro 政府在中東議題上的立場包括宣布與以色列斷交、開設駐巴勒斯坦代表機構,開大使館在拉馬拉等,

2024年5月1日,哥倫比亞宣布與以色列斷交,2024年6月,哥倫比亞宣布暫停向以色列出口煤炭,8月生效。在2025年10月1日,由於以色列扣押了兩名哥倫比亞公民, Petro總統宣布驅逐以色列駐哥倫比亞的全部外交人員,並立即終止兩國之間的自由貿易協定。

 Petro是哥倫比亞歷史上首位左翼總統,他經常發表帶有強烈意識形態色彩的演說,並以反帝國主義和反殖民主義的立場著稱。2023年10月以哈衝突爆發以來,他多次嚴厲譴責以色列對加薩的軍事行動,並公開指控以色列領導人實施種族滅絕。他強調世界不能接受種族滅絕,整個民族被消滅。

哥倫比亞從親美立場大轉彎,哥倫比亞的政局長期以來被傳統的右翼和中間偏右政黨把持,但國內的貧富差距、貪腐問題、經濟不平等以及數十年的內部武裝衝突遺留下來的社會創傷一直沒有得到有效解決。在這種背景下,哥倫比亞人民對於改變傳統治理模式的呼聲愈來愈高,成為裴卓獲勝的最大推力。

Petro曾是一名左翼游擊隊「M-19」(四月十九日運動)的成員。游擊隊解散後,他轉向體制內政治,擔任過參議員和波哥大市長等職務,累積了豐富的政治經驗。M-19成立於1970年代初,四月十九日指的是1970年4月19日的總統選舉。當時的左翼政治聯盟認為選舉存在大規模舞弊,奪走了他們本應獲勝的機會,因此M-19決定採取武裝革命的手段來表達抗議和追求社會變革。

他競選時承諾推動廣泛的社會福利政策,縮小貧富差距,進行土地重新分配,並提倡將哥倫比亞的資源依賴型發展模式,例如石油轉向綠色永續發展,這些主張獲得了工薪階層、邊緣化社區和年輕選民的強力支持。

哥倫比亞過去的歷史經驗,讓民眾對左翼政治運動有著相當程度的恐懼,因為左翼常與長達半世紀的左翼叛軍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FARC)內戰聯繫在一起。隨著和平協議的簽訂與社會的發展,加上 Petro被許多人視為經驗豐富的溫和左翼政治家,這種對左翼的排斥心態有所緩解,使得裴卓能在第三次參選時取得歷史性的勝利。

在 Petro之前,哥倫比亞的總統大多來自傳統的自由黨(中間偏右)或保守黨(右翼),並且長期由右翼保守勢力把持政權。例如, Petro的前任總統杜克(Iván Duque Márquez)就是一位堅定的右翼政治家。因此,裴卓的當選是哥倫比亞政治的一次重大轉變。

歐洲央行(ECB)的貨幣政策立場正在停止降息

比利時央行總裁皮耶·溫施(Pierre Wunsch)身兼歐洲央行管理委員會的決策官員,歐洲央行內部對未來利率路徑的主流觀點正在發生變化。

近期數據顯示歐元區經濟表現穩健,優於許多人最初的悲觀預期,強勁的經濟成長數據使得歐元區的經濟基本面能夠承受當前的利率水準,不需要透過進一步降息來刺激。

最新數據顯示歐元區的通脹率已經維持在歐洲央行2%的目標水平附近。這代表央行的貨幣緊縮政策已經成功將通脹控制住,且通脹風險被認為是基本平衡的。在通脹得到控制且經濟穩健的情況下,央行沒有立即大幅放鬆政策的必要。

市場原本預計在年底前可能會有更多的降息,但現在這種預期正在降低降息預期。

利率期貨市場顯示,市場不再預期2026年上半年會有大幅度的降息,貨幣寬鬆政策可能在歐洲會停止。

德意志銀行(Deutsche Bank)和一家對沖基金聯合反對 Ardagh 集團的重組計畫

Ardagh Group 是全球知名的包裝製造商,主要生產金屬與玻璃容器,總部位於盧森堡。公司長期以高槓桿營運,債務規模高達 約 100 億美元。隨著利率上升與市場需求放緩,公司現金流與債務償付壓力急劇增加。 2024 年底,市場與信用評級機構開始警告其資本結構不可持續,因此公司啟動債務重組進程。

2024 年底 – 2025 年初
Ardagh 的債務問題惡化,公司開始與主要債權人進行磋商,尋求債務重組或股權注資方案,以避免違約。

2025 年 3 月 11 日
公司首次公開兩項重組提案,分別針對不同層級的債權人,包括高級無擔保票據與實物支付債券 PIK Notes)。這是重組談判正式展開的起點。

2025 年 7 月 28 日
Ardagh 宣布與最大金融利益相關者達成 「全面資本重組交易協議」(Agreed Recapitalization Transaction)。

主要內容:

約 43 億美元 債務將透過 債轉股(Debt-for-Equity Swap) 轉為股權。
公司將新增 15 億美元 新資本(主要來自現有投資人與部分新參與者)。

股權分配:

高級無擔保票據(SUNs) 持有人將獲得 92.5% 股權,成為主要股東。
實物支付債券(PIK Notes) 持有人僅獲 7.5% 股權。
希望減輕債務負擔並穩定營運。

2025 年 9 月 30 日(預計)
重組交易預定於此日前完成,需要監管機構批准與其他條件。

2025 年 10 月中下旬
媒體披露德意志銀行(Deutsche Bank) 與對沖基金 Carronade Capital 聯手提出法律挑戰,試圖阻止此重組方案。

德意志銀行與部分債權人認為該協議「極度不公平」,理由包括:
PIK Notes 持有人持有約 17 億美元債務,但僅能換得 7.5% 股權,認為被嚴重稀釋。
指控公司在談判過程中偏袒高級無擔保票據持有人,違反公平原則。
懷疑部分新資金注入條件對既有債權人構成不合理壓力或條件限制。
此舉使得整個重組進程陷入暫時僵局。

Ardagh 由 Paul Coulson 主導,發展史就是「透過高槓桿進行併購」的典型案例。
公司從一間玻璃瓶公司起家,後來擴展到金屬與玻璃包裝,在全球佈局多國設廠。

為了支持這樣的擴張,Ardagh 大量發行債務,包括高收益債、PIK(以債代利息)債券、甚至 toggle-notes(利息可選擇以債代付)等較具風險的債務工具。

PIK Notes 是指公司不必用現金支付利息,而是以新增債務或追加債券的方式支付。
換句話說,利息會被資本化,累積到本金裡。

例子
假設公司發行一張本金 1 億美元、年利率 10% 的 PIK Note。
第一年,公司可以選擇不支付 1000 萬美元利息,而是在原本金上增加 1000 萬美元。
第二年,利息就會以 1.1 億美元為基礎再計算

優點是對公司而言,短期內可以節省現金、維持流動性。這對於正在進行併購或重組的企業特別重要。

缺點利息滾利,會越滾越大,債務負擔快速增加,投資人因承擔風險高,要求更高票息通常 10–15% 甚至更高),因此它通常屬於「高收益債」(junk bond)範疇。

PIK-Toggle Notes(可切換實物支付債券)

概念是 PIK Notes 的「進階版」。公司可以在每個付息期選擇用現金或債券形式支付利息
就像「開關(toggle)」一樣,依當期的現金狀況靈活切換。

例子
假設公司每半年要付 500 萬美元利息。如果當期現金流良好,選擇現金支付,如果當期現金吃緊,就「切換」成 PIK 模式,用新債代替現金支付。

為了補償投資人風險,當公司選擇 PIK 模式時,票息會自動調高,例如從 8% 調到 10%。
這種工具常用於高槓桿公司、被收購企業或暫時陷入資金壓力但希望保持彈性的發行人。
然而,若長期頻繁使用 PIK 模式,公司債務會迅速膨脹,最終可能導致重組或違約。

公司採取「負債加速成長」的模式利用借貸來收購、整合、擴展市場份額,期望未來收益與規模擴大能覆蓋這些債務成本。當初在經濟環境利率較低、借貸成本較低、投資人對風險債(junk bonds)需求較高的時期,這樣的槓桿擴張較易實現。

但隨著時間推移,利率上升、能源與原材料成本(特別是玻璃熔爐、金屬加工)也上升,Ardagh 的盈利能力受到壓力,導致「債務償付+利息負擔」變得沉重。再加上玻璃業務在某些地區需求下滑,現金流減弱,這就使得原本看似可行的高負債模式變得脆弱。

Ardagh 的企業結構比較複雜,母公司透過多層控股、多國設廠與子公司負債的方式進行資本運作。這種結構使得負債雖然分散在子公司或債務工具中,但總量在母控層面積累非常高。

此外,某些債務是「PIK Notes」或「toggle notes」這類在利息支付或本息償還上具備彈性(或以債代息),這在短期內降低了現金壓力,但從長期看卻變成累積更多債務的潛在風險。

這家公司約總資產 $110.57$ 億美元,股東權益約負 $53.45$ 億美元,淨借款(Net Borrowings)高達近 $130$ 億美元,主要也是受害於2022年以後的升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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